*2023燕绥之生贺24h-星月同昼‖23:30
*古风au 和迟大人@林月低向后 的联文
/三十六陂春水，白头想见江南。
“燕先生，又去抓药了？”
燕绥之转身朝说话的女人缓声道:“最近常下雨，所以去了一趟药铺。”
女人一口吴侬软语，在雨声的映衬下竟显得极为动人:“家里孩子常念着你呢，先生务必保重身体啊。”
燕绥之掩唇轻咳:“老毛病了，又不打紧。多谢夫人关心。”
女人于是笑起来转了话题:“说起来，我听人说这几天京城有人会来江南，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备伞。”
也许是有个别字眼触动了燕绥之，他的眼睫微颤，从这个视角看下来，这人的肤色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。
燕绥之若有所思道:“是这样么。”
但是他又摇了摇头，重新笑起来对女人道:“再过几日就开课了，提醒一下你家孩子不要落下我布置的课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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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的路上会经过渡口。
行人都撑着伞，这种雨对本地人来说已经见怪不怪，但是外乡人没有经验，因此总要淋上几场才能长了记性。
水汽氤氲，燕绥之瞧见渡口处来了船舶，他迟疑了一下，还是停步在原地。
船客纷纷下船，他扫了一眼后又收回视线，微微垂眼。
……竟然都备了伞么。
雨水顺着伞面倾落，燕绥之一身长袍，寒气顺着指尖入骨，他呼出一口气，转身就准备走。
“这次多亏了顾侍郎的提醒才不至于让我们淋雨……说起来顾侍郎之前也是借道江南才入京吧的，如今故地重游……”
耳边是被雨声模糊的字句，燕绥之错过水坑，隐隐约约听到人们交谈的尾音。
“燕绥之？”
顾晏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不及思索就开口叫他的名字，这一叫，倒是把两方人都叫得一愣。
有随行的同僚反应过来:“难道是顾大人的旧友，这位是……？”
“江南燕绥之。”
他偏过脸轻咳几声，伞面微抬，在光影的交错间露出了眼尾的小痣:“诸位大人从京城来，舟车劳顿，不如先行找住处歇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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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上次走时，没来得及看院里桐花开。”顾晏收伞，看着燕绥之院子里那棵树道。
顾晏看见屋檐下有一个风铃，流苏穗子被雨打湿了，被燕绥之不小心碰到，风铃轻响。雨正大，檐下雨落成线，银珠乱跳，很快就遮盖住那点铃声。
几乎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，多年前那个荒唐的想法再一次冒出头，时间并不会带走一切，那些不可言说的情绪被隐藏得很好，可是只要有一点苗头出现，那个悬而未落的吻就会有如洪水一般倾泄。
如今，燕绥之却隔着雨看他:“可不是巧了吗？顾大人当初是走得太早了没等到桐花，如今却是来晚了。”
顾晏这才想起来，当年那个屋檐下，他们避开那个吻的时候，燕绥之眼里有一层雾。
顾晏偏过头，发现窗户正对着院里的桐花树，小几上点着灯，灯旁是一盘棋局:“落花时节又逢君，你我也算有缘。”
燕绥之不置可否:“劳烦顾大人稍等，”他很明显也看到了棋盘，唇线微挽起:“待会陪我下一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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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绥之是去熬药了，他把扰人雨声关在门外，只带着一袭水汽和药苦清香进屋。
顾晏皱眉:“你的病还没好？”
燕绥之避重就轻:“父母那里带来的一点小毛病，下雨天就得靠药压着。”
顾晏默了一会儿:“之前去京城，一直没有闲余时间给先生写信，这次也是打扰了。”
“你既然叫我先生，”燕绥之干净的指尖夹着枚棋子，他笑得有些狡黠，“我是不是也得唤你一句顾学子？”
顾晏眉心一跳。
“大人公务繁忙，我不过是闲人一个，读书下棋想等花开，”燕绥之搭了一身玄黑衣袍，白与黑简练到极致，依稀几分贵公子模样，“没想到等来几场雨，花也开败了。”
“顾学子，来江南的外乡人不止会忘记带伞，夜里的雨声更是恼人，若是有桐花，也可枕着满池风雨入梦。”
顾晏正巧看见视线处有本书，茶盏袅袅水雾让人辨不清字，他本想将书还给燕绥之，不料书页被拂开，露出一句极缱绻的诗。
三十六陂春水，白头想见江南。
顾晏垂眼看着那句诗:“都说江南无所有，聊赠一枝春，如今我连先生的一枝春都没收到。”
燕绥之的指尖温润，他刚喝下去苦药，本想忍着那股苦劲儿过去，顾晏朝他伸过手，他这才看见男人手心里是一包糖块儿。
他眨了眨眼，带了问询的意思看着刑部侍郎大人，顾晏语气淡淡:“可我却为先生带了礼物。”
话毕，又翻出一本手抄的书页来，燕绥之舌尖沾上糖块，这才缓过来，接过书页。
“这是先生父母的那件旧案。”
不用多说，他已经明了。
燕绥之手指收紧，顾晏却淡定在棋盘落下极刁钻的一子。
燕绥之观棋局走势，他往常都是一个人喝尽苦药，一个人下棋，也是一个人隔着窗户等花开，如今却有故人再入江南。
“顾晏，”燕绥之抬眼，“你若是运气好些，深巷里会有姑娘卖桐花。”
棋盘上残局未了，教书的先生嗓音温和，不知道什么原因，带了点笑意:“夜已深，我就不留大人了。”
顾晏依着礼数:“多谢先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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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娘的声音是从水乡温养出来的娇气。
顾晏突然想起来燕绥之的肤色，也是这般温润的白，虽然因病显出几分病态，但依旧是置在盘中的温玉，只有江南这地方才能养出来。
顾晏蹲身挑完花，刚想付钱，就听见姑娘嗓音娇着:“大人，这桐花是送你的。”
顾晏一愣。
“大人不知道吗，这是燕先生给我们的桐花，说专门送给你呀。”
他反应过来，声音发紧:“这花，在京城……”
“桐花在京城是无法生长的，大人就不用多想带回京城种植了。”
原来如此。
顾晏想起临走时燕绥之朝他露出的那个笑，和勾起的眼尾上那颗小痣。
“劳烦姑娘替我与燕先生道谢。”顾晏撑伞而立，身形无端显得单薄。
燕绥之目送顾晏远去，回屋后重新坐下，茶盏已冷，窗外细雨纷纷，他垂眸在那句诗上，指尖轻点，最后还是合起放回了书架。
燕绥之终究送了顾晏桐花，有悖常伦的吻他给不起，顾学子的一宿清梦，他却是能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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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晚了！开放式结局，顾晏视角☞伞下诗
院长生日快乐，虽迟但到（磕头）
